愣了一会后，顾允之乖巧的坐回椅子上，继续扒拉着碗里的白米饭。
菜做的不多，也就三人份。
离餐桌不远的地方，霍文清正端着杯水看着他们。霍熙胃口是真好，嘎嘎炫饭，他真担心顾允之再不加点速，菜都要被那小屁孩吃没了。
他不紧不慢的走到顾允之身侧，将小孩面前的碟子往顾允之面前挪了挪，霍熙不高兴了，一瞬间嘟起了嘴，但又不敢发作。
霍文清有些想笑，伸手敲了一下小孩的脑门，故意压低声音说道:“你看看你碗里，都快堆成山了，全夹了，你允之哥哥吃什么？”
顾允之闻言，急忙说道:“我没关系，我也快吃完了。”他并没听出霍文清话语里的关心，只想降低自己的存在。
吃完了？
霍文清视线扫了一下他面前的碗筷，碗里还剩半碗米饭，菜几乎没见他夹过，这就饱了？
嘴角抽搐两下后，又看了眼顾允之，这一眼入了神。
瘦了。
顾允之被霍文清看得有些不自在，低下头，手中的筷子无意识地拨动着碗里的米饭。
他的脸颊微微泛红，似乎在霍文清的目光下，他的一切都被看穿。
“太瘦了。”许是看得太入迷，不自觉的说了出来。
顾允之抬头微愣:“什么？”
霍文清回过头，收回那双炽热的眼神，掩饰道:“我说你太瘦了，昨晚才多久，你就受不了了。”
顾允之的脸瞬间有些发烫，一旁的霍熙则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，似乎对他们之间的谈话很感兴趣，他尴尬的抿了抿嘴，不知如何回应。
“哥哥，你们昨晚做了什么呀？”霍熙天真地问道。
顾允之一惊，连忙摆手：“没什么。”
霍文清瞪了霍熙一眼，“小孩子懂什么，吃饭。”
说完，他又转头看向顾允之，轻声说道：“多吃点，嗯？”
“知道了。”
顾允之是真摸不透霍文清的情绪，一会凶一会温柔，是昨晚没让他满意吗？
他的体力确实太差了。说着说着，又咽下了一口饭。
江禾来时，手上提了许多要处理的文件，霍文清没去公司，他便带着来了家里。
“公章被顾经理拿走后，许多合同签不了字，只能暂时搁着。”江禾无奈指了其中几份文件，摇头叹气。
霍文清以手扶额，只是轻笑。知道自己快完了，还要最后来恶心一下子。
两人就在客厅的茶几上处理着事务，小孩吃完跑去了他专属玩具房闹腾，顾允之正清洗着碗筷。
洗到半途，电话响了。
他擦了擦手，拿起手机一看，是个陌生的号码。迟疑了一下，还是接通。
“允之，是我。”
“妈？”顾允之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，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客厅的方向，霍文清和江禾正专注于文件，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这边的动静。
“熙儿呢？我跟他说说话。”顾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，让他内心揪成一团。
“他...”
顾允之支支吾吾的模样让顾梅紧张起来。
“他怎么了？”
“我们在霍文清这。”
电话那头一阵沉默，原本以为会听到几声怒骂，但传来的却是几声轻哼。“还能接电话，看来我猜的没错，他不会对你和熙儿怎么样的。”
霍熙交给顾允之照顾，她没赌错。“手机给熙儿，我跟他说几句话。”
顾允之愣了片刻，随即回答。“好。”
见客厅两人没注意到他，两三个台阶一步快速上了楼。
他转身走向玩具房，轻手轻脚地打开门，看到霍熙正玩着积木，轻轻地叫了一声：“熙儿，妈妈电话，小声点。”
霍熙抬起头，眼睛亮了起来，他立刻放下手中的积木，接过顾允之递来的电话，瞬间委屈了起来。
顾允之没听他们谈话的内容，想来也只是这几句。
——妈妈很想你。
——过阵子会来接你。
——要听哥哥的话。”
小孩可能因为好几天没见到妈妈，听到声音后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涌出，顾允之在一旁看得蹙起了眉头，有这么想吗？
他回想起高考完那年，顾梅抛下他，他一滴眼泪也没流。
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，电话什么时候挂断的他都不知道。
小孩不舍的将手机递回，独自抱着玩具车缩到了角落，他看着是真心疼。
当初顾梅抛下他时，已经十八，而现在熙儿才七岁不到... ...说到底，他比自己可怜。爸爸没了，妈妈又不在身边。
本想安慰几句，想着碗还没洗完只好算了。
刚打开门，只见霍文清正靠在墙边，目光很冷淡。
他的出现让顾允之一惊，心跳也渐渐加快，不知道霍文清站在那里多久，又听到了多少。
顾允之的眼神不自觉地闪躲，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，轻声问道：“你怎么上来了？”
霍文清没有回答，而是缓缓走到顾允之的面前，他的视线在顾允之的脸上扫过，最后定格在他的眼睛上。
那双眼睛里，有紧张，有无措。
第157章 不可描述
他冷哼一声，抬腿想要进房间，顾允之一时紧张用力扯住了他的衣袖。
“怎么了？”霍文清勾着嘴角，故作疑惑问道。“说到底，里面也是我弟弟，我进去陪他玩会不行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