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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景姣姣也在一旁劝道:“沈姐姐,哥哥的事劳你费心了,若不是此事不便声张,更重的谢礼也送得。”

    “仙蕴楼虽然无甚大用,但是听哥哥说,消息最是灵通。你若有需要,可直接吩咐他们。”

    被两人轮番相劝,若她执意推拒,反而有些不识好歹。

    沈棠只能先接过东西。

    罢了,就算是让她们心安。

    大不了等景昭苏醒后,还给他就是。

    正这么想着,府医总算站起身。

    景昭身上,插了不少的银针,脸色却并不见好。

    府医蹙着眉,在原地踱步,似是在思量什么。

    看着他难看的神色,叶氏心里一慌,急忙围了上去。

    焦急问道:“大夫,我儿如何了?”

    府医眉宇间有些忧色。

    “侯爷运气很好,左下腹的刀伤偏了半寸,外伤也处理得及时。”

    “虽然经脉受损,但好在你们及时喂下护脉丹,断裂的经脉没有继续扩大。假以时日,总能缓慢恢复。”

    府医的话,让叶氏有些迷茫。

    “护脉丹?那是什么?”

    她们没给昭儿喂过丹药啊。

    大夫不是诊治错了吧?

    府医明显愣了愣,“难道你们没喂过?”

    沈棠见状,急忙解释道,“那护脉丹是我喂的。”

    “诸位可以放心,这护脉丹是军医所制,效果很好,我父亲也曾服用过。”

    “当时看景侯爷受伤颇重,气息不稳,怕他经脉破损,这才自作主张,喂了这丹药。”

    沈棠此话一出,众人的心彻底放了下来。

    叶氏眼神越发柔和,手已经探上发间的发簪。

    沈棠眼睑微颤,怕她又要塞东西,急忙转移话题。

    “大夫,既然景侯的伤势被控制住了,不知何时才能清醒。”

    大夫闻言有些发愁。

    “按理来说,此刻应该要醒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……”他有些迟疑地看了看景昭头上的伤势,严肃道:“只是侯爷后脑受伤的位置刁钻,迟迟不醒,恐怕伤到了内里。”

    “啊!”景姣姣顿时急了,声音都带了哭腔,“那怎么办,我哥哥会这样一直昏迷么?”

    “唉……”府医捋了捋胡须,叹息道:“若真是如此,就要看侯爷的运气了。”

    “三日内,若侯爷不能清醒,以后就算醒了,怕是大脑也会受到影响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意思?我儿会受到什么影响?”叶氏紧张得脸色发白。

    府医阖了阖,有些不忍。

    “怕是……轻则痴傻。”

    “重则呢?”景姣姣控制不住嗓音发颤。

    “身死。”府医表情凝重地说道。

    “这头颅之处一向精妙,我更担心的是,若是侯爷脑中淤血凝结,就算是清醒,也会留下隐患。”

    “之前也曾有过类似的病例。那人卧床多日,清醒后状若孩童。不到两月,便因脑中疼痛,骤然离世。”

    听到府医这话,叶氏瞬间心脏抽痛,险些站不稳。

    府医动作极快,在叶氏手腕处施了针,才让她青紫的唇色缓和几分。

    怕叶氏被刺激得旧病复发,府医急忙说道:“太夫人莫要紧张,此病也不是全然无救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什么办法,你快说。”叶氏像是恢复了几分气力。

    府医眉心微敛,“关于脑疾,擅长诊治者甚少,也并非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听闻药王谷的亲传大弟子郁野,十分擅长这些疑难病理,若是能请到他,必然多些把握。”

    “只是他擅长易容,一向神出鬼没,很少有人找到他的踪迹。”府医有些遗憾。

    叶氏眼里的希冀顿时破灭。

    哪怕府医说得是哪位御医,她都能豁出脸面,去皇宫为景昭求来。

    却偏偏是个了无踪迹的医者。

    短短时间,宛若大海捞针。

    叶氏有些颓然。

    那昭儿只能听从天命了么?她不甘心。

    叶氏强打起精神,吩咐周嬷嬷。

    “嬷嬷,你拿着我的令牌,召集之前夫君留给我的府兵。”

    “挖地三尺,也要把这个叫郁野的医师给我找出来!”

    说完这话,叶氏像是失了所有力气,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场,靠在景昭身侧默默落泪。

    看到叶氏如此,沈棠眉心微动。

    无声地动了动唇,“郁野……”

    这人,她可能知道。

    看了眼哭成泪人的叶氏与景姣姣,沈棠到底没有说出口。

    算了,还是等找到人再说吧。

    不然希望落空,她们更要难受。

    心里惦念着这事,沈棠越发着急回府。

    眼瞅着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就要宵禁,赶紧与叶氏告辞。

    为了赶时间,直奔侯府偏门。

    从那里出去,刚好有一条小路,夜晚值守的人就算巡查,也很少经过那里。

    她们可以更快赶回沈家,也能尽量避开巡查的士兵。

    于叔快速驱赶着马车,车帘摇晃,不经意露出沈棠车内的侧脸。

    谁也没有发现,夜色笼罩下,一个醉醺醺的身影,眼神迷醉的从角门后经过。

    看到马车的一瞬,浑身一僵。

    直至沈府的马车消失。

    一个身影,才从柱子后走了出来。

    景裕面有郁色,看着快速消失的马车,有些出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