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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让人意外的是十三和十四。

    十四因为两个哥哥都被评价骑射功夫不好的原因一直憋着一股劲儿,加上想在这儿出头,下狠手练了好几个月,这会儿一把弓握在手里头,和比他年纪大的哥哥们也差不了多少了。

    十三也是,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就成了十四的“眼中钉”,十四努力的时候总情不自禁地拉着他比较,连带着他也跟着努力起来了,大约他有天赋,最后练出来的结果特别好。

    至少康熙是很满意这两个小娃娃的,剩下的阿哥们年纪都太小了,十五十六阿哥是他连病两场以后才生下来的,年纪太小,所以十三十四已经是两个年纪小的了,这会儿表现这样出色,他忍不住喜形于色,大夸了两句。

    胤祯抱着自己的小弓,从站到康熙身边到回到行宫,脸上都是得意的笑。

    云秀瞅瞅他:“脸上的笑快收不住了,臭小子。”

    胤祯咧着牙:“收不住就收不住吧,我今儿高兴。”

    “德行。”

    康熙在前头动员士兵,几个阿哥们在后头惴惴地等着消息。

    胤俄抱着那一把小弓去找了胤禩:“八哥,谢谢你的弓。”

    胤禩很明显地愣了一下:“这弓不是我给你的,我给你的不是叫人给你身边的太监了么?”

    胤俄:“啊?我一早上起来看见这弓,还以为是八哥给我的。”

    不是八哥,那是谁?

    胤禩听了他说话,把弓接手过来,仔细看了几眼,在放置弓弦的孔洞附近找到了熟悉的印记,顿时笑了:“是四哥给你的,你瞧,上头还有禛字呢。”

    胤俄连忙低头仔细看了几眼,发现还真是,顿时愣住了——因为平日里头四哥对他的态度并不算十分亲近,或许是因为彼此额娘不来往的缘故,也有他们年龄差距太大的缘故,两个人差着五岁,胤禛读书的时候胤俄还没出生,等胤俄读书了,胤禛已经朝着前头的大哥太子和三哥追逐去了,对底下的弟弟们并不关注。

    所以他们两个真要论起来,是没什么交情的。

    四哥却给他送了这把弓。

    胤禩又仔仔细细地看了几眼,继续说:“这把弓我记得,还是德额娘给四哥的。”

    他记得那一年,是孝懿皇后病了,四哥和他没处可去,也不知道该怎么办,是德额娘叫人去接的他们,在永和宫一住就是好久。那会儿大家都叫他们两个叫承乾宫阿哥,四哥是大阿哥,他是小阿哥,佟额娘病了,宫里的那些人都在关心佟额娘,对他们难免看不过来,头一回上骑射课的时候,人人都带了自己的小弓,他们两个被遗忘了。

    回去以后他觉得委屈,却不知道跟谁说,是云秀姨妈看见了,问过了原因,第二天,德额娘就叫人给了他们俩一人一把小弓。

    那是他们俩的第一把小弓,特意打上了印记,过后也好好珍藏着。

    没想到这回四哥把它给了胤俄。

    他拍了拍胤俄:“四哥是念着我们兄弟几个。”他一直觉得这几个兄弟里头,四哥是最爱恨分明的,喜欢谁就对谁好,不喜欢的就尽量远着。

    他记着当年四哥对他的情谊。

    可不由自主地,他又想起昨天去找大哥的时候,大哥说起的话,他说四哥投靠了太子,往后就是太子一党了。

    胤禩不喜欢太子,也不喜欢大哥,可他懂得怎么藏好自己的情绪,知道这事儿以后还能笑着问什么时候的事。

    然后,心里头多少有点失落,因为四哥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,并没有告诉过他,是因为他和大哥站在一条道上的吗?可四哥分明知道自己只是被迫站在大哥这里的……

    多思无益,胤禩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到了下午,外头传来了谕旨——康熙彻底下定决心,决定亲征噶尔丹,彻底剿灭他。

    命令已下,事情都处理完了,康熙领着几个阿哥还有后妃们住进了畅春园,也有空问起胤俄的事情了。

    他最先问的是胤俄:“为什么擅自换了弓箭?”

    胤俄往外头一站,心里头想着胤禟说的,对付皇阿玛就得越表现自己的委屈越好,于是嘴一瘪,眼泪唰唰地往下掉了,委屈可怜地叫了一声皇阿玛。

    康熙:“……”他缓了缓,尽量温声问,“你哭什么?”

    胤俄哭得说不出话,这回换成了胤禟回话了:“皇阿玛,内务府的那些人欺人太甚!”他叭叭叭地就把事情说了,况且他聪明,一点儿没发散,只陈述了事实,一点没说太子和内务府的关系。

    康熙坐在上头,摩挲了一下手上的扳指。他当政这么多年,脑袋转一下就能琢磨到是出了什么事。

    无非就是欺凌刚刚没了额娘的胤俄,真正叫他在意的是,这事儿是谁的手笔?索额图?

    索额图一向跋扈,可他不笨,不会主动把太子立到阿哥们的对立面去,更何况胤俄一个没了亲娘的光头阿哥,身后的钮钴禄氏还是和他亲额娘不对付的阿灵阿当家,对谁都没有威胁才是。

    不是索额图,他下意识地略过了太子,想到了纳兰明珠,他这些年一直韬光养晦,想叫自己把他重新给提回朝堂,不会在这个时候犯忌讳,给自己找事情。

    猜来猜去,几个大臣们的可能性都不大,忍不住的,他就想到了太子和大阿哥。

    说实话,他对太子感情是复杂的,太子是他一手教大的孩子,他不愿意用最恶的人心去揣度他,不止太子,剩下的这些阿哥们同样如此,这些阿哥都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,在他眼皮子底下长成的孩子,后宫又一向平静,他们没有理由、也没有环境生出坏心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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