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纽约。
萨沙正在学着运用密传里的知识让她能够更加流畅地流动,有看不懂的地方她会去问赫曼,萨沙感觉好像没有赫曼不懂的知识。这很不可思议,也让她崇拜他。
书里露骨的内容和描述有时候让她会脸红心跳,但是接下来关于无形之术的知识让她自顾不暇,光怪陆离的色彩在萨沙面前展开。晚上她也会做梦,梦见红色的杯子在低语,看见有花在绽放,散发着甜腻的气味。有时候她听得清楚,有时候模糊不清。
她总是变换形态,像水滴一样在房间里跳来跳去,萨沙喜欢这样轻盈的感觉。
她跳到赫曼身边,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。
“我们什么时候去找杰森?”她问。
“我现在有事情要做,如果你想,等你把这阶段学完了,我可以先送你去哥谭。”灰绿色头发的青年回答。
“那你还会来接我吗,我是说,如果我去了哥谭,去杰森身边,你还会来找我们对吧?”女孩像是在确认什么一般问道。
“当然。”
红色的水团放心了,她开始继续在房间里跳跃,然后在某一时刻停住了。
“我以为你会先找到在哥谭的遗物再过来。”
沙哑的嗓音响起。
悄声无息像猫一样钻进来的皮衣女人大大方方地靠在沙发上,威士忌和冰球的光晕在她手中的玻璃杯里变换,在其中的一瞬间投下枯叶的影子。
爱尔兰威士忌,玻璃杯,还有冰球都是她自带的,现在它们被好好地放在桌子上。
陌生人的出现让萨沙开始紧张起来,她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——带着她的一切。女孩的流动速度变快了,她重新变回人形,停在原地,随时准备着。
“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,西尔维娅。”赫曼停下手中的工作,起身朝沙发这边走来,路过的时候轻轻地拍了一下萨沙的肩膀,算是安抚。赤红的流动停了下来。
赫曼不太建议萨沙向西尔维娅展示警惕和敌意——萨沙是才开启道路不久的天命之人,西尔维娅是百年难遇的适格之人,她在蛾之道路上走的太久了,谁胜谁负简直显而易见,不过话说回来,她们也没有需要对上的必要。
“这是西尔维娅,这是萨沙,新来的孩子。”
“你好,萨沙,初次见面。”西尔维娅的态度友好,她闭上单眼并且微笑,散发着令人迷乱、脸红心跳的魅力,这并非她本意,因为她已经习以为常。
但是很快,她把注意力从萨沙身上移开,咯咯笑了起来,“是卡特·卡罗吧,上一个对你这么说的人,她一直关注着纽约。没有人的梦境逃离她的注视,你一定是被她抓到把柄了。”
“没有那回事。”
“那她也一定在你身上找到了乐子……拜托,不说她了,这应该是属于我的时间才对。不来陪我喝一杯吗,使徒阁下?”她难得用了小女孩的口吻,这配上西尔维娅并不柔和的外貌并不会显得割裂,反而会格外引人怜惜。
赫曼的记忆恢复了不少,比起之前在大都会见面时的谨慎,他如今放松了不少。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西尔维娅会听从他的缘由,尽管无论是当时的赫曼还是现在的赫曼都无法理解这个女人的理由。
“萨沙,回去看书。”他先是对未成年的杯之天命之人这么吩咐。萨沙是乖女孩,她听话地点点头,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皮衣女人,然后回去了。
“不了,西尔维娅,我需要保持清醒。”然后赫曼这样说着,坐到侧边的单人沙发上。
“好吧,”赫曼的拒绝并没有影响西尔维娅的好心情,她豪爽地喝了一大口威士忌,冰球碰撞玻璃杯的声音清脆,“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……神盾局把遗物藏起来了,不过不要紧,只是他们以为自己藏得很好,还有一个锤子,一个神秘的锤子,那真的很有意思,没人能拿动那锤子。”
西尔维娅越说越快,最后咯咯地笑个不停。
“我们要给神盾局一个使用遗物的机会,当时机紧迫的时候,他们会想要冒险使用那白如雪的残骸的。”赫曼不急不缓地说道。
“然后接下来就是白鸽之塔的事情了。”西尔维娅轻声接话,就好像生怕惊扰了谁似的,如同林地里模糊不清的低语。
白鸽之塔是由开启冬之道路的食尸鬼组成的,他们静默如雪,铭记骨白鸽希望他们所铭记的,这就是他们的欲望。他们不与人类为敌,也不与其他天命之人为敌,他们静默,旁观着这厮杀的战场。有时候人们在醒时世界看到他们,然后称呼他们为招魂师,先知,或者其他的什么都有可能。
正因为他们不参与纷争,所以当他们找上西尔维娅,诉说他们的请求之后,当时的赫曼没有拒绝。
在他失去记忆之前,在辉光之镜在伦敦的总部没有被防剿局捣毁之前,赫曼同意了白鸽之塔的请求,作为回报,他拥有白鸽之塔的承诺和友谊。只是没想到后面发生了太多的事情——最关键的是赫曼的失忆。
那是他成为使徒以来第一次这么狼狈,来自导师大敌狡猾刁钻的星光攻击——“加深的暮色”增加了他的恐惧,“袒露的角度”让他看到了更多他本不应该看到的色彩……这些让他狼狈到从密教聚集之地出来,逃回了自己的故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