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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3n1小说网 > 修真小说 > 魔尊他追悔莫及 > 第163章
    他神色无比彷徨又极度痛苦:“犹如磨刀,却每一下都钝钝然如摧。”

    “又宁自知,只是在您面前提他都脏了您的耳朵,是对您生养之恩的背叛与讽刺,是对您极大的不敬甚至侮辱,可是又宁不明白,为何?为何我却……控制不住自己的心?”

    安又宁痛的仿佛灵魂都要破碎:“为何我会爱上我的杀父仇人?!”

    “是又宁没用!”安又宁嗓音里满是对自身的厌恶唾弃与痛恨,泣不成声:“父亲,是又宁没用……”

    安又宁以额触地,伏首而泣。

    久久,令人心神撼动的哭声才终于渐渐止息,一同收回的仿佛还有他彷徨无依的痛苦情绪。

    他逐渐面无表情,注视着眼前墓碑良久,才道:“生不能奉养双亲,死不能忠于生养之恩——是又宁不孝。若双亲泉下有知,还望多等等又宁……”

    他眼睛哭的红肿犹如核桃,依然注视着墓碑,嘴唇翕张,却半晌没再说得下去。

    ——不知是否突然想起了如今无念宫内的双亲,唾弃诅咒了却自我之言他就再也说不下去。

    安又宁心如油煎,神情几经变换,欲言又止,最终却还是只嗓音发颤的痛苦的道出一句:“又宁不孝……”

    同样备受煎熬的,还有不远处的三个小厮。

    纵使安又宁努力压抑,却情难自抑,三人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,但他的哭泣之音却断断续续传过来。

    景明是不明就里,所以整个人都非常的懵——宁少主见过前阁主吗?与前阁主感情这么深厚的吗?他怎么不知道!

    春信很着急要上前,却不知为何被一旁雪音拦下。

    景明这才反应过来,看着一旁宁少主的两个小厮都没有上前关切,倒也不好再上前察看宁少主这是怎么了……

    三人就这样在原地又立了许久,眼睛哭的肿如核桃的安又宁才从墓碑处走过来。

    安又宁祭拜过后,精神仿佛耗尽,在景明给他们安排好客房后,就打发了所有人出去,疲倦的睡了。

    安又宁开始在飞云阁小住。

    飞云阁礼数周全,安又宁不提走,飞云阁也断不会做出那等不入流的撵人之事,是故安又宁便当做全然不知全然不懂,安心的赖在了飞云阁。

    只是他与大师兄还是很少碰见。

    飞云阁公务忙碌,全阁上下都靠大师兄一个人全权打点,纵使他有身份地位,大师兄也不可能日日抽空来陪他。

    他倒也不用大师兄陪。

    自那日祭拜过后,安又宁的状态倒是好了一些,也极少再不知何时出现在何地。

    他本就闲来无事,只不过在阁内左逛逛右转转,偶尔看到些旧物件问问人发发呆,天气好了在廊下美人靠处晒半日太阳,夜了便拥着氅衣像从前那样观星望月,消磨些时光罢了。

    只是他并无前世修为,是故人时常困倦迷糊。

    他却不甚在乎。

    人生到处知何似,应似飞鸿踏雪泥。泥上偶然留指爪,鸿飞那复计东西。

    ——左不过是他念旧罢了。

    就这样过了旬余,离除岁之日也不过一旬之期时,安又宁收到了宁母来信。

    自他在飞云阁停脚,雪音就将他的消息传了回去——能让宁母知晓他的落脚地,让宁母安心,他倒是也不介意雪音擅自传信。

    他本以为宁母知晓后就会即刻修书一封,询问他停驻的缘由抑或事无巨细的关切。谁知宁母对他尊重又包容,他不主动说她便也不问,只道让他好好散心。

    安又宁拆开今日来信,宁母果然也只询问他过年归期。

    马上过年了,他确实也是时候归家了。

    安又宁前往飞云阁书房与安霖之告别。

    “莲君?不重要。”安霖之道,“谢昙死了——消息确认真伪了吗?”

    春和的声音响起来:“千真万确。”

    安又宁方要推门的手收了回来——撞见大师兄议事,他如今身份毕竟非飞云阁内之人,此时进入恐多有不便,便想退至中庭,等等再说,谁知大师兄接下来的话骤然将他钉在原地,令他整个人震颤起来。

    “虽说谢昙拐了阿宁,照顾不周又致阿宁去世,却也曾将师父从万兽涧救回过飞云阁,虽然师父最后没撑过来……”安霖之语气肃然中带着丝痛惘,却顿了顿后才道,“罢了,既然有人给谢昙收尸,我们便也不再插手了,你再来说说魔域那崛起于微末的莲君是怎么回事?你说他如今已掌管了魔域三城,其中两城曾是谢昙的还好说,他如今毕竟死了,怎么北望城也在其中,魔域那何北望实力不俗,怎会甘心屈居人下……”

    安又宁两眼发花,双耳嗡鸣,书房内的谈论声再听不清……

    大师兄只有一个师父,那就是安又宁的父亲。

    ——谢昙曾救过爹爹?

    谢昙不是在万兽涧杀了爹爹吗?!

    怎么会、怎么会……变成他去万兽涧救回了爹爹呢!

    这……怎么可能?

    安霖之的话音皆重重敲打在安又宁脆弱不堪的心脏上,安又宁每个字都知晓是什么意思,甚至每句话都知晓是什么意思,可拼在了一起,他怎么就一句都听不懂了呢?

    安又宁心神撼动,浑身战栗,“嘭”一声推开书房门,嗓音发颤道:“方才那话,是什么意思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