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不在乎的语气很容易刺激到了被欺骗的入江慎也。
果然,一秒后,入江慎也上前一步。
“你对我那样,只是为了逃离?你答应过我要待在我身边!”
北原幸计算着两人之间的距离,淡淡道:“罪犯先生,用词别这么暧昧,我会亲手送你进监狱。”
入江慎也沉下脸,目光森冷。
没关系,只要再抓住北原幸,就不会再有逃离的机会。
关起来,遮住他的眼睛,堵住他的嘴,准备一条难以挣脱的锁链。
骤然爆发,入江慎也猛地扑向北原幸,然而更快的是计算好一切的北原幸。
烟灰缸狠狠砸向脑袋,重物倒地的声音随之响起,北原幸深呼吸两次,动作迅速地补上两脚。
入江慎也的脑袋随着动作软绵绵的偏向一边,露出沾染鲜血的脑袋,以及留下一滩血渍的实木色地板。
北原幸极快扫过嫣红的血液,第一次做这种坏事难免心跳加快,他试图用语言让自己平静下来。
“你可是第一个让我抛弃催眠,直接动手的家伙,谁让你用这么差的布料遮我的眼睛!”
他顿了顿,看向双眼紧闭的受害者。强迫自己绷着一张冷漠脸,他才上前查看,着手寻找凛给他的手木仓。
一分钟后,他收手。
凛的木仓不在入江慎也身上,在哪里?普拉米亚身上?
解决入江慎也花了十分钟,那么他还有二十一分钟解决炸弹和普拉米亚。
北原幸闭上眼,从记忆深处揪出婚礼现场的平面图,视线在二楼北边阳台和一楼厨房停留片刻。
二楼阳台适合躲藏,且能完全把一楼收入视野。如果安室透能明白他视频里的意思,躲在这里的概率是百分百。
一楼厨房有一个杂物遮挡的入口,位置隐秘,栖川凛大概会从这里突破。
去找安室!
北原幸没有丝毫犹豫,换上入江慎也的外套,把鸭舌帽扣在脑袋上,谨慎推开隔间的木质大门。
探头看了眼热闹的一楼,他脱掉会发出动静的鞋子,猫着身子快速往北边阳台走去。
“安室?”北原幸压低嗓音喊了一声,等了三秒,没人回应。
月光穿过半敞开的阳台,洒在裸露在外的白皙脚踝。寒意缓缓从脚底攀附,强迫对方曲起脚趾,紧紧抓着透着冷意的地面,凝结成一种奇异的压迫感。
“zero?”他用脊背贴着墙壁,极低的嗓音在静谧的空间带来一阵诡异的中式恐怖。
没人?安室不在这里,他的推理有误?
他幸皱眉,准备离开。
直到一双手强势地堵住他的嘴巴,扣住他的肩膀狠狠往后面一带。
极重的力道让他下意识轻呼出声。
“唔——”
“闭嘴!”
北原幸缓慢眨眼。
是安室透的声音。
带着怒意的嗓音,明确的把对方不会因为那条简讯准备咖啡的事情,摆在北原幸面前。
有着厚茧的温热手掌离开了柔软的唇瓣,他转头看见了沉着脸的安室透,以及试图把自己当成透明人的风见裕也。
他极快挑眉,打量安室透的神色。
满脸冷漠,视线由上往下,双唇勾起成一条直线。
是极为克制的表情,且用这种上级对下级的视线展示威严,说明如果不是风见在场,他可能会直接动手。
必须说点什么,让对方打消这个念头。
“哇哦,你真厉害。你在这里,是因为看出了我在视频里给你留的暗示?我们可真默契。”
安室透没有第一时间回答,他抱臂凝视着北原幸。
黑发青年表情柔和,语气温和,肌肉放松,整个人透着人畜无害的感觉。
“你打算对我用蜂蜜陷阱?”
北原幸成功从‘对我’这两个字的重音中察觉到honey trap使用失败。
承认失败对北原幸而言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。
他点头,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没有充足的睡眠让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有气无力。他准备换个法子打散安室的怒气。
一边留意一楼的动静,一边安抚安室透。
“抱歉,是我没有考虑周全,我只是不想让你陷入危险之中,普拉米亚的目标是你和你的朋友。”
事实证明,直球并不只是对心理学家有用处,对神秘主义依旧好用。
安室透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,视线在北原幸脖颈处的炸弹停留一秒,语气生硬,“不愧是厉害的心理学家,你甚至能精准分析出哪句话能压制我的怒火。”
接下来北原幸应该说——‘安室,你真会夸人。’
安室透甚至能想象出北原幸上扬的语调,以及发亮的墨色眸子。
“不是的。”
不在意料之中的话让安室透侧头,对上了一双真诚的墨色眼眸。
两道视线极快在空中交会,又倏然分开。
“我没有用心理学剖析你的内心,从而找到最适合让你消气的方法。我是真这么认为的,你可以试着多信任我一点。”
沉默在空中蔓延,缩在角落的风见裕也被这种风雨欲来的氛围,惊得缩回了原处。
要打起来了吗?
他该帮哪个?
“我没有不信任你。”安室透瞥了眼语气低落的北原幸,松了松过紧的领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