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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枫眼睛一暗。

    凭什么张口给阮季玉十万?一个假货,他配吗?

    经理忙不迭答应,擦着汗,心里越发确信雷总这是早就看上这小孩了,忙跑过去跟阮季玉说,阮季玉却在车窗里冷笑了一下,“告诉他,我要是赢了,他拿着这十万块,去把头发染成黑的。”

    经理人都傻了。

    哪有人敢跟雷霆这么说话的?

    雷霆有自己的私人赛车,一辆上千万的黑曼巴,每个零件都是赛级定制,可以说这辆车从里到外都是钱垒起来的。

    黝黑发亮的流线型车身,专业赛场上也绝对制霸的发动机,如果阮季玉真能开着普通的赛车赢他,反正是没人相信。

    经理支支吾吾地给雷霆传话,观察着他的脸色给阮季玉说好话,雷霆冷笑了一下,“疯子。”

    李枫看着阮季玉的车已经驶入了赛道起跑线,“你别生气,季玉就是这样的性格,你千万别跟他着急。”

    雷霆看了他一眼,“上你的车。”

    李枫眼睁睁看着雷霆上车也驶向起跑线,咬牙。

    “小少爷,咱给您配的是顶级的,您选的这辆发动机不亚于雷总的车,快来吧。”旁边的维修员笑着招呼他。

    李枫没吭声,今天是雷霆带他来的,他只能忍。小不忍则乱大谋,还好现在雷霆的心思还在他的身上,他今天一定要压过阮季玉一头。

    三辆赛车齐齐在起跑线上准备,发动机的声音轰鸣,黑白格的旗帜被寒风吹动,但赛道却并不寒冷。

    经理爬上看台,拿着望远镜使劲看,周围的工作人员也都跑过来,男男女女都开始下注。

    “肯定是雷总赢啊。”

    “哎呀你们真是,就算雷总状态再差,他就算闭着眼开,在俱乐部谁敢赢他?”

    “人情世故。全都是人情世故。”

    经理在一边捋着自己的秃头毛,一边心想,这可不一定,活得久了总会遇到不理人情世故的。

    哨声一响,三辆车飞一般蹿了出去。

    看台上都是工作人员给雷霆欢呼加油,虽然雷霆肯定也听不见。

    雷霆的车起步快如闪电,这可是真金白银砸出来的,起步就稳稳第一,随后跟着李枫,最后才是阮季玉。

    经理心揪起来,他常年在俱乐部,这个距离,怕是很难赢了。

    李枫看着后视镜,笑得有些残忍,他看准了一个弯道,默默道:“只能怪你自己倒霉了。”

    他方向盘一打,将阮季玉的车压在了后面。

    “给我翻——”

    李枫狠心一挤,心头闪动着残虐的狂喜,他眼前已经浮现出阮季玉满脸是鲜血的模样……

    阮季玉从他另一边飞驰过去。

    李枫瞪大眼珠,“疯了吧他!”

    哪有人开s弯不减速的!这可是冬天,但凡有一点冰,车毁人残都是轻的!

    李枫紧紧咬牙,恶狠狠踩下油门跟上。

    雷霆注意到后面有车紧紧逼了上来,好像是阮季玉。

    雷霆有些意外,这小病号还真的会。

    不过,以他这个速度还有配置,肯定是追不上自己的,雷霆笑笑,准备稳稳过最后两个弯道。

    看台上爆发出欢呼:“雷总!雷总!”

    阮季玉的眼睛黑而透亮,他甚至没有眨眼,直接把车开上了护栏。

    “雷——”

    欢呼声戛然而止,所有人如同慢放的格莱美镜头,表情逐渐夸张。

    所有人看着那辆并不算最高配置的赛车,阮季玉开着它,车胎擦出刺耳的摩擦音,以一个绝妙的角度飞上了天,在空中甚至翻了一圈,越过雷霆那辆的车顶,掠过一个非常具有侵略性的弧线,“嘭”一声落在最后一道弯上,连半点减速的意思都没有,直接驶过了终点。

    李枫吓得直接乱了阵脚,在s弯上撞出了赛道,还好有防撞保护,但车也算是半报废了。

    雷霆下意识减速,昂贵的车身擦过护栏,刮了几道伤痕,越过终点线。

    阮季玉将车稳稳停下,从车门里走了出来。

    他摘下头盔,薄汗打湿了一点黑发,在额前贴着,冷风一吹,冬日上午的暖阳一打,他觉得有些舒服,微微眯起眼,像慵懒的动物。

    他看起来这样柔软漂亮,甚至带着些诱饵般的脆弱,谁也不敢相信,刚刚那种不要命的疯子行径是他做出来的。

    雷霆推门下车,看都不看一眼就把头盔丢给旁边接应的人,径直走向阮季玉。

    “疯了吗你!一个没把控住,你马上就会撞成烂泥!”他抓起阮季玉的胳膊,把他的手腕攥得发疼。

    可那双黑透的眼睛平静地看着他,“在我这里,不存在‘没把控住’这个选项。”

    “你以为你是拍特技电影?”雷霆逼近一步,将他抵在赛车上,狠狠地盯着这张脸,“疯子。”

    阮季玉对这个评价不置可否,他甚至反过来伸手指勾住雷霆的领口,将他拉近一些,被扎在脑后的金发落向身前,垂在阮季玉的赛车服上,他仰看着雷霆的帅脸,另一只手抓住他金灿灿的发尾。

    “……你又输了一次,未婚夫先生。”

    雷霆心脏猛地跳了一下,他沉沉地看着这个胆子大到平生未见的人。

    “十万块,不知道够不够你染一次头发。”阮季玉在他发火前松开手指,将他的金发妥帖地放在他胸口,甚至拍了拍那坚实的胸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