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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电视的背景音掩盖一切细小的声音。在这些细碎的声音中,她可以听见胸口隆隆的震动,脚踩在地板,和地板摩擦时,这道声音也被扩大、无限扩大。她以为自己会摔倒,但是,顺利走到门边。

    霍琼霎回头,看了一眼吴邪,吴邪侧着头,他睡觉时的习惯动作是朝向她的方向。他的姿势没有变化。

    后悔在一瞬间产生。

    但她打开了门。

    叁更半夜,走廊没有任何人。电梯的楼层显示在一层。霍琼霎一边走,边整理头发,整理裙子,头发拢到一侧肩膀,再散到背后,不知道什么发型会让她看起来“正常一点”。

    睡觉前,镜子里的她看起来像个鬼。女鬼。前几年在墓里,大部分情况其实都要比现在更糟,真正的不修边幅,蓬头垢面。在更早以前,她对性别甚至没什么概念,中性偏男打扮,没有任何漂亮可言。

    这些样子,解雨臣都见过。

    很多人都说她,漂亮。

    解雨臣没说过。

    现在这种惨状,估计他更不会觉得她漂亮。

    霍琼霎回忆前些年解雨臣身边出现过的人,印象中他秘书是个男人,忽略不计。他员工,客户,甲方,道上的女人……还有她姑姑。这些女人行色不一,来去匆匆,各有各的美。

    尤其是姑姑。解雨臣与姑姑的关系比与她亲近太多,他们在一起时,简直赏心悦目、天作之合。

    而她呢?

    霍琼霎甩掉手上的汗,脑子无比混乱。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想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,而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根本控制不住。

    他妈的。

    门半掩着,解雨臣坐在沙发里。

    霍琼霎关上门,他抬头看她。

    他的确在看电视,不是球赛,放了一部惊悚电影,画面非常阴森,人物面孔惊乱,此刻正在进行一场生死大逃亡。

    “叁更半夜,看恐怖片?”

    霍琼霎一步步走过去。

    几乎看不到他脸上有任何情绪,接近面无表情,这种东西提不起他兴趣。对于他们而言,真正恐怖的东西,早已经亲眼见识过无数次。

    一些虚拟的场景,一堆粗制滥造的特效,非演技派的群众,怎么看,都是怎么假。

    霍琼霎问他:“好看么?”

    解雨臣说:“我们现在做的事情,会恐怖十倍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现在做的什么事?”

    解雨臣把电视关了,房间顿时陷入一片安静。

    霍琼霎站在他面前,他们对视,在几小时前,他们在黑暗中对视。她的紧张根本没有得到丝毫缓解。灯光这么亮,他们各自的表情都无处遁形。

    “解雨臣。”她说,“我好看么?”

    问出这个问题后,她立刻觉得自己脑子有问题。问了就后悔,不问又难受。

    解雨臣从她的脸,目光向下移,再回到她的脸,在他即将要说什么的时候,她猛地扑了过去,扑到他身上。

    他瞬间不说话了。

    霍琼霎坐在他腿上,把他压在沙发里。

    心脏被掐住般阵阵抽痛着。

    一边痛、一边渴望,强烈的渴望。

    她爱吴邪吗?

    非常爱。

    那么这个人呢?

    霍琼霎深吸了一口气,拽住他,嘴唇几乎是撞在一起。解雨臣嘶了一声,什么也没说,手指插进她头发,把她头往下压。

    霍琼霎迫不及待去吸他舌头,没有丝毫技巧,对他又吸又咬,吻到颠叁倒四,目的似乎根本不是接吻,而是泄愤,把心中的情绪一股脑爆发出去。

    他摸她的后脖颈,摸到一手汗。霍琼霎伸手下去,摸他裤裆,手又冷又热,直接接触时,能感受到他抖了一下,整个人有瞬间的紧绷。

    “……等会。”他喘着。

    他们的距离如此接近,呼吸不分彼此,他的嘴唇被她咬破了,正在冒血。血是铁锈味的,很苦涩。这几天叁番两次在尝自己的血。

    “等什么?”

    “现在不行,我们要不聊聊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想跟你聊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情绪太激动,在这种情绪下冲动的概率非常大,你事后很有可能后悔。”

    解雨臣抓住她往他裤子里伸的手,霍琼霎直勾勾看着他,“你不想操我吗?”

    话说的太直白,解雨臣回避她的目光,舔了舔嘴上的血,“我说过了,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什么问题?”

    “你其实知道,根本不需要我再重复。”

    霍琼霎瞪着他。

    “你到底想不想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说话,你如果不想,我就下去,到时候我们就——”

    “想。”

    霍琼霎呆了下,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想。”解雨臣抬头,“但是我想等你冷静点,好吗?”

    霍琼霎张了张嘴,说话沙哑,“……不行。”

    她神态浸透着欲望,欲望如此新鲜。

    解雨臣眉头紧皱,飞快思考着什么。但他大脑罕见的很迟钝。不知道是烟抽多了,还是别的原因。此刻不仅棘手,还非常荒谬。

    霍琼霎再次摸下去,直接握住他,然后阴茎在她手心跳动一下。他的大脑有一瞬间通电的感受,非常久违、陈旧的陌生。

    解雨臣闭上眼睛,又睁开,摸她屁股。

    这似乎是经验丰富的男人的习惯之一,直奔主题。解雨臣不碰其他任何地方,她的皮肤,她的胸,在吴邪这些年持续刺激乳腺的努力下,如今罩杯勉强可观,不再穿法式少女内衣。

    霍琼霎拉起裙子,暴露的身体一览无余,解雨臣在她身下,抬头看她,表情几度变化。

    是她太主动了?

    霍琼霎咬了一下牙。

    她直着上身,裙子掀到肩膀,胸罩挤压她乳房的轮廓。

    “你不喜欢碰我么?”她问。

    “不是不喜欢。”

    “下不去手?”

    解雨臣眼睛已经挪开,不知道看哪里,视线没有聚焦,霍琼霎抓着他手,摁到胸口,乳头硬邦邦顶在他手心。

    解雨臣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非常轻,并且克制地虚幻地拢了拢。

    隔靴搔痒的感觉把她吊的不上不下,更加急躁,这种急躁不仅因为来势汹汹的欲望,更因为想起吴邪。

    想起吴邪,各种乱七八糟、复杂到极点的情绪都在咆哮,他们都默契地对这个名字闭口不谈,而吴邪必然横亘在他们之间。

    这不可能逃避。霍琼霎大概明白他在犹豫什么——如果不挑战这场底线,他们必然会陷入持久的僵持。

   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。

    后不后悔,从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。

    霍琼霎还穿着裙子,下身脱到一干二净,跪着,让他抵在她下身。

    这东西只摸过一次,以当时的情景,不可能记住除忐忑与不安以外的感受。

    整个下半身湿的一塌糊涂,好像之前流的水延续到此刻。根本不需要做准备,他就滑进去了,霍琼霎短促地“啊”了声,上身都要倾倒。

    解雨臣只进去一半,阴道强烈抽搐,这种独一无二的饱胀感简直难以形容。霍琼霎两手撑着身体,想缓一缓,接触到他视线,他目不转睛看她,喉结在不断滚动。

    霍琼霎的脸顷刻烧起来,停顿着,刚想说话,解雨臣按在她腰上,忽然把她往下压,接着,完整没入,顶进宫胞的位置,两人反应都很剧烈,霍琼霎捂着嘴尖叫,解雨臣差点喘出声。

    这感觉太夸张,又胀又爽,她既能感受到那种硬度,热度,还能感受到自己在无意识地收缩阴道,不断挤压,把他夹到眉头紧皱,耳朵和脖子几乎通红。

    这让霍琼霎平衡多了——

    他这个样子,不知道多罕见。

    而且,这完全不仅是生理上的感受。胸口灼灼发烫,压抑的激情灼灼发烫。心口胀痛到就算脱掉所有衣服都无济于事。

    汗水不断涌动,头发和裙子紧贴着皮肤。

    霍琼霎跪坐着,上下摇晃,动得很慢,这个姿势她很有经验,很熟悉,靠自己把握节奏,屁股落下去,淫水就会随之挤压溢出。

    短短几分钟,他裤子全部是她溢出的水,一塌糊涂。

    霍琼霎把他磨到受不了,让他持续不断地在舔嘴唇,但解雨臣显然相当能忍耐,他一声不吭,任由她维持这个速度。

    “……我问你。”霍琼霎沙哑道,“你紧张吗?”

    “你要听实话么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很紧张。我上一次这么紧张的时候在好几年前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事情?”

    “不太想回忆,现在说这个太破坏气氛。”

    霍琼霎把自己撑起来,腿在发抖,解雨臣闭眼,“正常情况下,这么紧张,我估计硬不起来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现在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你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“没别的意思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想说。”霍琼霎停下来,她一如既往直接,“因为我,你才有不同的反应?”

    这话很可笑,霍琼霎已经不是十几岁,不是对感情、对男人一知半解的小女孩。男人当然可以对一个特定对象专情,但他的生理反应可以对任何女人,他另外喜欢的女人们。

    整个房间弥漫喘息、欲望的味道。欲望让氧气都挥霍到一干二净。没有拉窗帘,窗户浸染水蒸气。

    他们今晚非常累了,精神却这么亢奋。解雨臣没有回答,从她大腿一抚而过。

    霍琼霎抖了一下,他突然抱起她,下体没有分开,向床上走。

    她被放在床上,后背刚落下,他已经握住掐住她大腿,猛地顶了进去。

    快感从交合处猛烈爆发,她的动作和他完全不能比较。只感觉阴茎坚硬似铁,解雨臣几乎是站在床边,她下身悬空着,这个姿势,让阴茎进入到非常深,好像要把肚子捅破,把五脏六腑都搅碎。

    霍琼霎光是一张嘴,就忍不住叫,她又哭又叫。

    他根本没有离开她,阴茎深埋在体内,冲撞,抽送,片刻功夫,她被插到东摇西晃,没有任何反应时间,下腹处燃烧一样——而解雨臣好像根本没用任何技巧,就这样直接且用力的干她。

    每一下,都撞在最酸胀的那个位置,让她边呻吟,边哭。

    太突然了。

    太快了。

    但是,又好爽。

    霍琼霎抓着他手臂,指甲扣进去,晕头转向,想说你这个王八蛋是不是终于忍不住,完全说不出口。

    身体在摇晃,床也在摇晃,这酒店的床是不是被晃多了?这么大动静,隔壁能听到一清二楚吧。

    不过,无所谓了,人生地不熟的地方,没有任何人认识他们。

    她的腿软下去,无力悬空着。她摸了摸脸,全是湿漉漉的汗。

    下身暴露着,解雨臣一刻也没有停,快感接连不断,简直恐怖。的确如他所说,比恐怖片恐怖多了。

    在这种环境下,跟这个人做爱,恐怕真找不出有什么事,比这个更刺激。

    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压迫,她甚至怀疑会因为缺氧休克。

    解雨臣握着她大腿,拖住她,往他的方向拖,让他们距离更为接近,与此同时,阴茎捣入得更为深入。

    霍琼霎一阵颤抖,连什么时候高潮都分不清楚。

    她紧闭上眼睛,整个人完全瘫软在床上,阴道无意识,接连抽搐。解雨臣停顿一下,忽然俯下身,吻住她。

    舌头一阵狂乱地吮吸,霍琼霎“唔唔”地叫,解雨臣捂住她眼睛,像刻意不让她看到他的脸,他的表情。

    这个吻比之前粗暴多了,唾液来不及吞咽,想推掉他缠上来的舌头,反倒被更用力吸住,下身抽动地更快,爽到接近痛苦了。

    霍琼霎支撑不住,感觉马上要窒息,终于摆脱他的嘴唇,大口喘气。她的腰最后被按了一下,解雨臣松开手,猛地拔了出来。

    阴茎接触到她小腹,他就射了。全部射在她肚子上。

    很长一段时间,大约两叁分钟,他们都在喘气,平复呼吸。

    解雨臣扯开衬衫纽扣,他的汗出的更多,看都看不清楚。他随手拽了拽裤子,在床边坐下。

    霍琼霎想爬起来,又重重地摔下去。

    “操。”她轻声骂,“我的腿完全麻掉了。”

    精液从小腹往下流。

    解雨臣去床头拿纸巾盒,扯了一大堆纸巾,往她肚子按。

    但这玩意擦不干净,解雨臣简短地说:“你先去洗澡。”就开始处理自己。

    “你真牛逼。”霍琼霎感叹着,“这种时候——你都能忍住不射在里面。”

    酒店没提供避孕套,刚刚箭在弦上,情况如此特殊,两人都没意识到没套。

    “我就算弄在外面,可能也有点危险。”他把汗擦掉,“你生理期什么时候?”

    “十几号吧,没关系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“他有时候会这样。”

    他们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。

    解雨臣低头,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霍琼霎睁着眼,看天花板,视网膜有灼烧、发胀感。白炽灯闪烁,像要往下坠。

    “你们这几天做过么?”他忽然问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解雨臣转头看她。

    霍琼霎接触他的视线,脸颊潮红,“真的没有。”

    解雨臣捏了捏眉心,居然笑了笑,语气意味不明:“你不愿意么?”